看着离去的人群，冯森坐在轮椅上，让康德贞推着他下了木台。

&60;br&62;　　其实冯森早就能站起来自己走了，但是他很享受这种坐轮椅的感觉，加上要渲染出自己受伤很重的样子，才坐上了轮椅。

&60;br&62;　　坐在轮椅上，冯森开始复盘整个两旗制度。

&60;br&62;　　所谓的两旗制度，其实不是冯森恶趣味，当然，也有那么略微一点点点点的恶趣味在里面，实际上还是出于了现实的考量。

&60;br&62;　　为什么这么说呢？作为一个忠臣，想要斗过奸臣实在是太难了，东晋时王敦想杀忠臣陶侃，为什么不敢，不就是因为陶侃有个掌握了兵权实权的亲家周访吗？&60;br&62;　　苏峻之乱时，那些中央的辅政大臣搞得定，不还得后来掌握了兵权近乎割据的陶侃来平乱？&60;br&62;　　所以作为一个忠臣，必须要当权臣，大忠似奸啊，而诸多权力中最重要的两项来源，就是兵与钱，或者说军权与财权。

&60;br&62;　　财权先不急，冯森已经有了规划，兵权却有些问题了。

&60;br&62;　　要知道，冯森的靖难军强是强，但也有问题，那就是人数太少，在有汉人补充之前，必须得是最紧要的关头才能动用。

&60;br&62;　　冯森需要唐协军，但是如果这群唐协军没有战斗力也不行，养一堆没有战斗力的炮灰性价比极低，他需要的是有一定战斗力的炮灰。

&60;br&62;　　这些炮灰人数要多，要有一定的战斗意志，最好在日常生产工作之余还能来点军事训练，甚至能搞点自带装备。

&60;br&62;　　本来这个群体最好的是良家子，也就是自由民，但自由民太少了，汉堡领土上自由民占据了堪堪四分之一的人数，这都算多了，因为很多自由民都是从内地迁过来的。

&60;br&62;　　换成法兰克内部，经常是一个教堂下面一千户人家全是奴隶。

&60;br&62;　　汉堡自由民人数太少，雇佣他们打仗太费钱，冯森要的是那种数量庞大干粮自带最好能光合作用的灰色牲口。

&60;br&62;　　想来想去，冯森又把目光看向了获释奴隶。

&60;br&62;　　奴隶一个最大的问题是积极性不高，没有上升空间，也就没什么战斗意志。

&60;br&62;　　冯森曾经想过用释奴的方式来诱惑他们，但实际上收效甚微，有些奴隶听说他们要被释放，甚至哭着喊着问冯森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60;br&62;　　然后，冯森才从奥利安哪里得知了一个爆炸性事实，那就是获释奴隶也是奴隶。

&60;br&62;　　是的，在法兰克王国，获释奴隶的身份还是奴隶，尽管他们获得了释放，但他们却成为贵族们的受保护者，相当于没了奴隶名头的奴隶。

&60;br&62;　　获释奴隶，就是法兰克王国大小贵族搞出来的骚操作，因为教会的教义要求就是释放奴隶，而查理曼自己也经常要求手下释放奴隶，甚至会让一些贵族用书面形式释放奴隶，并将其转化为自由民。

&60;br&62;　　但大小贵族们才不会老老实实地释放出去，那都是劳动力啊，那都是钱啊，把他们都放了，咱们老法兰克旗的吃什么喝什么？&60;br&62;　　于是他们就整了这么一出：&60;br&62;　　好，我把奴隶释放了，但被释放的奴隶你不能走，因为我释放你的条件，是我要成为你的恩庇人，好，你现在是我的受保护者了，我命令你继续给我干活。

&60;br&62;　　受保护者与太监的唯一区别是一个有吊一个没吊，而获释奴隶与奴隶的唯一区别是一个获释，一个没有。

&60;br&62;　　所以，对于奴隶们来说，决定他们地位从来不是自己到底是不是获得了释放，而是他们主人或者恩庇人的地位。

&60;br&62;　　从获释奴隶通往自由民的道路，基本就被堵死了，除非你运气好，能够得到主人书面形式地释放为自由民，但那样的可能微乎其微，大多数奴隶努力的结果都是主人吃肉喝汤，他舔舔盘子。

&60;br&62;　　就像特里尔大主教说的：“奴隶永远不可能变成贵族。”

，同样，奴隶也几乎永远不可能变为自由民。

&60;br&62;　　换句话说，奴隶是有积极性和战斗意志的，只要能打开从奴隶到自由民的这层天花板。

&60;br&62;　　为了统治，为了经济利益，为了虚无的贵族地位，法兰克的贵族们是死也不愿意放开这层天花板的，但是冯森愿意——只要他们变成外姓汉人。

&60;br&62;　　撒克逊汉人，维京汉人，法兰克汉人都是外姓汉人，只要他们说汉语守汉礼服华服，就是以夷变夏，除了肤色，与真正的汉人没太大区别。

&60;br&62;　　冯森可以给他们这个晋升渠道，那就包衣——旗人——外姓汉人。

&60;br&62;　　这个晋升渠道则依旧是基于恩庇，只不过冯森在恩庇体系内划分了等级，相当于武装奴隶可以晋升亲兵队，而亲兵队的身份就是自由民等级。

&60;br&62;　　同时，武装奴隶和亲兵队都在一个恩庇体系内，这样既不会挑动贵族敏感神经，也绕过了律法规定的身份阶级。

&60;br&62;　　所以，八旗制度还真是适合此时情况的制度，因为八旗内部复杂的人身依附关系也是大差不差地等同于恩庇和奴隶。

&60;br&62;　　目前，冯森的手上只有法兰克旗与撒克逊旗，未来可能还有斯拉夫旗、罗斯旗、诺曼旗等等，但那就是将来的事情了。

&60;br&62;　　而从旗人到汉人的以夷变夏过程，只需要将他们对八旗的组织认同，转化为对汉人的民族认同就行了。

&60;br&62;　　“冯！

冯！”

就在冯森被康德贞推着向外走去时，一个让冯森熟悉但又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60;br&62;　　冯森带着不敢置信的眼神扭过头，在大会场的一角，一个笑颜如花的小姑娘撑在篱笆上，一边挥手一边大声地呼喊着。